写字就是一场历练的跋山涉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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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利]以我有生之年向你献上最美的花-下

※一直在OOC的康庄大道上奋勇直前
※艾伦第一人称

 

 

  
  
  
  于我而言,利威尔是曙光,是以千万蝴蝶振翅朝我而来的喜悦。
  
  
  ※
  
  
  
  阴云覆盖了天空,哗然的雨声淹没了街道外的喧嚣。
  我将烤好的吐司夹出两片递到利威尔的盘子里,他喝着黑咖啡皱眉看着窗外。从昨夜开始,雨就下个不停,巷口的石板路因为不平整积渍了一大块的水洼,雨水抽打在上面纹出一圈圈波痕。
  
  “等雨小一些再出发吧。”
  我将牛奶饮尽,想了想冲利威尔说,他“嗯”了一声作为回应,默默的和盘子里的培根做起斗争。我起身将餐具放进洗碗槽里,余光瞥向后面的利威尔,他依旧是面无表情出神的看着雨水。我在心里叹了口气,并不温柔的敲门声却在此时穿透雨声响了起来。
  
  “去开门。”
  他抵着杯子说,声音空旷,我甩了甩满沾着水珠的手,一边走过去一边疑惑的想这种雨天会来访的究竟是谁。
  
  “是韩吉那家伙吧。”
  读心术一般解答着我的想法的利威尔淡淡说,而他话音刚落,我打开门便看到了做出夸张姿势的韩吉小姐,以及在她身后撑着伞、带着浅淡笑容的艾维尔团长。
  
  “艾伦!好久不见!最近过的好吗!利威尔有没有欺负你!”
  她迅速给了我个拥抱,站在屋檐外冲我笑了起来,团长推了推她的肩,无奈的示意她先进到屋里再谈叙旧的话。
  “谁会欺负这个小鬼啊。”闻声而来的利威尔皱着眉打量着她,在看到她和艾维尔团长溅满污泥的雨靴时,语气糟糕的嘁了一声,意识到他的洁癖症就要就此发作,我赶在他那句“脏死了”的话说出来前,推着他将他赶去了客厅。
  
  “利威尔还是老样子啊。”
  “是啊。”
  我接过团长的黑雨伞,笑着接下了他的话,韩吉小姐早就脱下了被利威尔嫌弃的那双雨靴,诡异的笑着扑向了客厅,我将团长的风衣挂起来,侧头冲他说,“离得这么近,您应该常过来才是。”
  
  “总不好打扰你们吧。”
  他以一种非常诙谐的语气说道,让我不禁抿了抿唇,在团长那特有的、爽朗的笑声里,我跟在他身后一起进到客厅,看到的就是韩吉小姐坐在利威尔身旁喋喋不休的说着什么,而利威尔虽然皱着眉头却没打断她讲话的这一幕——像极了从前在兵团时常见到的场景。
  
  
  我们出门的时候,雨已经停了下来,潮湿的水分还浸泡在空气里,让本就燥热的天气更加让人不适。我推着利威尔前进,而他的表情从被迫坐在轮椅上起就一直僵硬着。没人懂翱翔的隼鹰被折断翅膀的痛苦,我虽然说过愿意替他承担这份苦难,但事实上,我想我并不能真正懂得,毕竟,对于他人的苦痛我们即使再想去分担也无法做到比拟当事人的一分一毫。
  然而我知道的,其实不光是这样。
  今天这个日子,就连韩吉小姐的脸上都是庄严肃穆的表情。
  
  和巨人的最后一役,被后来的人们称为“光荣之战”,而我每当想起这个称呼都不知该以何种表情来面对,有何光荣,以何光荣,我们只是踩在战友的白骨上让那些残缺的尸骸不至于放声哭泣,种族间为了生存的战争,无论何时都令人感到悲伤,谈何光荣。
  
  我没办法忘记当杀死最后一匹巨人时那一刹那的感觉,心头涌上来的情感占据了脑海,耳边已经传来沙夏的大哭声。世界是灰白色,骨与肉堆砌的这个残酷的世界,升起了明亮、耀眼的阳光,它照遍了每一个角落,崩塌的屋顶、碎裂的地表、沉默的尸骨、屹立的战士,那一刻,很多人都哭了。
  我想他们有难表的喜悦之情,或许也有哀痛,但是我无法去体会更多,因为当结束的钟声敲响,我所流的眼泪,大多为的都是那个因我而无法飞翔的男人。
  
  那一道初升的朝阳,我是多么,想让他看一看。
  
  我抬起头,很快阴云散去的天空里,炙热的太阳散发着光芒,那是比这日要漂亮得多的日光。
  我重新笑了起来,视线却正好撞上利威尔若有所思的目光,他抬起手,下意识的,我向着他微微垂下头去,直到额头传来一丝疼痛我才意识到,被曾经的长官现今的恋人弹了额头的这个事实。
  
  “别胡思乱想了,马上就到了”
  他抱着肩对我说,目视前方的冷淡样子就和从前对我说「你活下去的意义只是为了驱逐巨人吗」时有着异曲同工之处,捂着额头我不可抑止的扬起嘴角,肩膀被人拍了拍,韩吉小姐靠过来的脸占据了视线的一大部分。
  
  “利威尔还真是温柔啊~”
  “你在说什么,蠢货。”
  “好过分,明明是你——”
  
  “我们到了。”
  艾维尔团长的出声打断了韩吉小姐企图反驳利威尔的话,我抬头看着附近广袤的森林以及灰白的石碑,默默的敛紧风衣外套。
  “走吧。”利威尔压低嗓子,轻声说。
  
  
  阳光穿透枝桠,在地表投射出斑驳的树影,灰白色的墓碑一座座整齐的排列着,再远一点矗立着一块体积稍大的石碑,夏风缱绻的爱抚,我推着利威尔走在落满了树叶的小路上。这个地方每年都会来,但是每年所感受到的都不同,天空、风声、森林、飞鸟,都为这座墓园演奏着名为英雄的奏鸣曲。调查兵团,驻扎兵团,宪兵团,训练兵团,数以千万的士兵被安葬在这个和平宁静的地方。
  
  想想现在,我几乎还叫的出他们的名字,托马斯、米利乌斯、纳克、米娜、伊恩、米塔比,还有马可。那是我第一次看到让的眼泪,烛火的照射下一直被我当做死对头的他,哭着对我说一定要为马可复仇,要把巨人驱逐出去,那一瞬间,我们的愿望重叠了,然而我却不觉得高兴。
  
  我推着利威尔,韩吉小姐与艾维尔团长走在我们两侧,路面还是湿的,树叶沾在地上被踩得簌簌作响,我们停在了慰灵碑前。
  清早的风给这燥热的夏季带来了凉爽的味道,我用眼睛描摹着石碑上一个个雕刻出的字体,想着自己死后,会不会也被刻在这上面。
  
  团长将一路捧来的花束放到了石阶上,沾了露水的花瓣在微风的抚慰下轻柔的舒展着,阳光落在花身上,那颗露珠就像七彩钻石一般,折射出令人炫目的光辉,而团长高大沉默的背影看起来就像要融进身前冰冷的石碑里一样,透着深入骨髓的哀痛。
  
  “我说,艾维尔,你不会还在自责吧。”
  利威尔冷厉的声音穿透一时沉默下来的空气,他坐在轮椅里,眼神却尖锐的看向艾维尔,“我以为你不是小孩子了,别像我身旁这个二十来岁的小鬼一样感伤了行吗?”
  被指责的我无法反驳,因为在利威尔的面前我确实就是个小鬼,而听到他这样说的艾维尔团长却依旧矗立着身子,他的脊背无论何时都挺得正直,就好像微微弯曲就会经受不住垂在肩上的重担。
  
  “利威尔,我觉得这并没有什么不好。”
  “我只是说,你该从那该死的自责中解放出来了。”
  利威尔的眉毛紧锁,他的语气也逐渐变得烦躁,我默不作声立在他身旁,微微握住轮椅的把手。他和团长的羁绊永远是我无法比拟的,我曾经嫉妒、难过,因为只有这个人会让他露出如此坦率的担忧,也曾为此愤怒,但是利威尔从不将这些放在眼里,他说他和艾维尔是永远的战友,只有这个人的后背他无法背弃。他虽然表明了立场,但我却无法不嫉妒,即使是在这种悲伤的气氛下,我还是对艾维尔团长有着难言的心情。
  
  “利威尔,这是我的敬意。”
  艾维尔回过头,他颀长的身材遮住身后沉重的慰灵碑,澄澈的天空高悬着浮云,阳光打在他身上,让那头金色的头发更加闪耀,“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对以前的战友怀抱着歉意的悼念,这是我唯一,能为他们做的。”
  
  我张了张口,呼出一团空气,艾维尔·史密斯,从我进入调查兵团起就领导着我们的这个男人,他毫无疑问强大、果决,像一顶山一样罩在我们面前,然而对他的敬意从未这样鲜明的涌上脑海,也明白了,为何利威尔会信任依靠这个男人。
  对他的敬意,以及对自身的自卑让我情不自禁的想找些东西来依赖,我向利威尔靠近了些,有些无措的握住了他搭在扶手上的手,他抬起头诧异的看了我一眼,韩吉小姐这时走过去拍了拍团长的后背,
  
  “艾维尔,放轻松些,我想利威尔只是想让你卸下重担而已。”
  “嘁——”
  利威尔扭过头,不自然的发出短促的气音。
  
  “我知道。”
  轻笑起来的团长瞬间驱散了刚刚还凝重的表情,我顺着笑声望过去却正好和他的目光相撞,他微怔了一下随后扯住还说着什么的韩吉,“我们去那一边。”
  他说着就拖着韩吉小姐快步走向了另一端,我看着眼前这一幕有些反应不过来,利威尔从我的掌心夺回了自己的手,他皱着眉看向我说。
  
  “你刚刚在想什么?”
  
  收回手,我用右手握住刚刚抓住他的左手,上面还残留着他的体温,所以让我格外眷恋,我笑着冲他说,“团长看起来非常帅气。”
  “只是固执英雄主义的蠢货罢了。”他摆了摆手,语气很不屑,这成功让我笑出声来,“我倒觉得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担负得起这种大义呢。”
  
  我上前走了几步到石碑前,手指抚摸着粗糙的皮表,又硬又麻的触感顺着指尖传到神经中枢,我看着铭刻在石碑上的名字说,“其实我倒是希望名字被刻在这上面。”
  “想得到。”利威尔发出轻哼声,我回头向他看去,“兵长呢?”
  他鸽子灰的眼瞳像一波平静的湖水,“如果人死了,那么他就是死了,葬在哪里,名字被刻在哪里都毫无意义,就像这群人,他们不会知道有一天我们生活在了没有巨人的世界里,他们也不会知道自己被当做了英雄般的存在。”

  “不。”
  我反驳他,“是有意义的,他们的梦想被实现了,而他们将在这里被后人瞻仰。”
  “可是那又有什么用呢,他们已经死了。”他下垂的眼角无精打采,像是在述说无法驳论的真理,我有些激动,却也明白利威尔说的是事实。
  
  “我们实现了他们的梦想,我们完成了他们牺牲的意义。”
  “真是天真的想法。”
  
  “兵长也是同样,是拯救人类的英雄。”
  “我一点也不希望被这么看待,我不过是个杀戮者。”
  
  低声述说的利威尔微微抿起嘴角,他抬起下巴半眯着眼看着我,那抹微薄的笑意却透出苍凉的意味,夏风拂过他柔软的黑发,在那双波澜不惊的眼里留下惊鸿掠过的痕迹,我看了很久,才缓缓向他走去。
  我觉得自己仿佛走了很久,从孩童到少年,从少年到青年,这一生的剪影在瞳孔中上演,如此漫长、难耐。
  
  “不,兵长的温柔只有我才懂得——”
  我走到他面前缓缓半跪下,他平淡的眼睛向来不泄露丝毫的感情,可是即使如此我也知道,他的悲哀穿透坟崛而来,我握住他的手,就像曾对着心脏宣誓为人民献出身体一般,虔诚的对他说,
  “——如果你先于我去了另外的那个世界,请让我把你的骨灰撒在无际的大海里,你说不希望成为世人的舆论,那么请允许我偷偷把你的坟墓安置在别处,我会种下最美的向日葵,等到我也死去的那一天,希望它能够指引我,找到虚无中的你。”
  
  我站起来,躬下身冲着他笑起来,
  “无论何时,在我心中,您都是照亮我的那一道曙光。”
  
  
  
  ※
  
  
  不管是十年、几十年,我都将为你献上最美的荣耀。

 

 

 

 

 

End/Tbc

也许还有后续233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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